不过，在裴翎看来，十岁的小皇帝已经颇有一国主君的风范。

    从御书房出来，刚要准备出宫，就看到了端怡太后到了御书房门口。

    裴翎并不敢多看，当即低头行礼，“臣见过太后娘娘！”

    她依旧那么明艳照人！

    想起很久以前，他为她插上玉簪的时候，她眼里闪烁的光亮。如今的她，更加内敛沉静。

    “裴大人免礼！”

    她的声音依旧那么好听！

    “谢娘娘！”

    “十多年不见，裴大人一切可好？”林云紫笑着问道。

    “承蒙娘娘惦记，臣一切都好！”裴翎依然恭敬地半低着头。

    “裴大人这是要出宫？”

    “是，臣已见过皇上！”

    “好，裴大人慢走！”林云紫说完就准备进御书房。

    “娘娘！”裴翎突然叫住了林云紫。

    这么多年，他的心里始终有个结。

    林云紫驻足转身，看向裴翎，面上是一如既往的温和，“裴大人可是还有事？”

    “娘娘，当年您进宫之前，景泰帝曾问过臣，可有议亲。臣只说有……却并未透露议亲之人！”

    裴翎低着头，越说到后面，声音越低哑。

    他知道，他不该再提，但他终是过不了心里那个坎。

    他该让她知道，他或许本有机会阻止她踏进这个深渊。当林文杰找上他，一切摆在台面上时，他能做出明确的选择。

    可最后，和景泰帝对弈之时，他终是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。

    虽然她现在身居高位，但其中艰难险阻，他从不敢想。

    曾经，他一度失眠，生怕醒来就听到东宫林良媛离世的消息。

    林云紫听后轻摇了摇头，缓声道：“许久以前的事了，裴大人不必放在心上。”

    似乎感受到裴翎的压抑，又继续道：“即便裴大人提了，也是同样的结果！”

    有凤命的预言在，说什么都不管用。

    只是林云紫没想到，景泰帝曾为了她的事试探裴翎。而裴翎也因此事内疚了十多年。

    裴翎一怔，原来如此！

    “裴大人回吧！”林云紫转身踏进了御书房。

    “臣，告退！”

    裴翎回到家中，立即被夫人和儿女围绕。

    他温和地跟儿女讲述皇上今日问的关于蜀地的问题。一转头，就看到夫人头上的白玉蝴蝶簪。

    这是他亲手雕的。

    曾经对……的承诺，没能兑现，他如今每年也会亲手给夫人雕一支簪子。

    第一次呈在夫人面前的时候，她也很高兴，激动得拿在手里轻轻抚摸。他甚至看到了她眼角的泪。

    但那时，她没有让他帮她戴在头上，他的心里也少了对未来的憧憬。